明明自己都是从女人肚子里出来的，还看不起女人。
现在都还有很多平民女子要裹小脚呢。
姬湮跟他说了那个报社的地址。
“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就打电话跟我说，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晏逸之嗓音清润柔和，“嗯，明天或者后天就可以，到时候我联系你。”
“好。”
两人边逛边聊，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般。
卫昔彦手里拿着那把摊贩送他的扇子，半遮着脸跟了一路。
餐厅里没吃多少，自己被气了个饱。
“有什么好聊的，笑得那么开心，怎么就有那么多话要说……”
越跟越气，最后拿着扇子一拍脑门，恍然大悟。
“我终于想起来在哪儿见过他了！”
是百乐门！
沐烟刚回国那一天，他陪她逛到了百乐门，他听秋蝉小姐的歌入了迷。
听完了去找她，结果帮她打掩护，就是这个男人走过来质问他。
那个男人跟秋蝉小姐认识！
“好你个沐烟！居然还骗我什么也没听到！你当时果然就是故意躲在那里偷听的！居然还让我背锅！”
“嗯？你说什么背锅？”
姬湮走过来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。
卫昔彦顿时被吓了一跳，亡羊补牢似的拿起扇子遮住了脸，转头就走。
谁料女孩快走几步直接拦在了他面前，抱着双臂轻哼一声。
“你还躲什么，早在餐厅我就发现你了。”
卫昔彦从绘着一大片青草地的扇子上露出了一双骨碌碌打转的黑眸。
“你不是在跟人逛街吗？丢下别人过来跟我说话不太好吧？”
姬湮：“我们已经逛完了，他有事先走一步。”
卫昔彦这才露出了全脸，黑眸因为充斥着怒焰而显得格外明亮。
“你跟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？！一起去情侣餐厅吃饭，还逛街，你还对他笑成那样，说，你是不是喜欢他？！”
姬湮微微眯眸，“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跟踪我，你倒先审问起我来了。”
卫昔彦理直气壮，“我不跟踪你，我怎么会发现你跟那个男人约会来了？你知不知道，你现在是有未婚夫的人，怎么能跟别的男人那么亲密？！”
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，你今天过来还跟我说想解除婚约来着，你这么在意我跟其他男人约会干嘛？”
姬湮一句话把他给堵得哑口无言。
“我都不在意你去追你喜欢的姑娘，你管我这么多，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吗？”
卫昔彦感觉自己又遭到了一记重击。
整个人好像在她面前都矮上了一截似的。
姬湮垂眸看了眼他手中的扇子，轻轻一笑。
“绿扇子？挺适合你的。”
卫昔彦觉得自己整个人被她给敲进了脚下的土里。
是啊。
干嘛跟踪她，干嘛这么生气，干嘛心里面这么不开心，就像打翻了醋坛子似的……
他眉眼耷拉下来，嗫嚅着道：“我这不是担心你一个人出门，万一遇到危险了怎么办，跟踪你也是为了保护你。”
姬湮：“呵呵。”
“那个男人我记得，是在百乐门和秋蝉小姐说话的那个，你那个时候让我打掩护来着。”
“嗯，是他。”
“你喜欢的人不会就是他吧？”
还不等姬湮回答，卫昔彦就掰着手指头开始算，如数家珍。
“这男人也不咋地。没有君子风度，那个时候还把秋蝉小姐弄哭了，而且无论你说什么，他就是笑，看他那笑我寒毛都要起来了，一看就是个笑里藏刀的伪君子。”
“最关键的是他居然让你付钱，在钟表店外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，那伙计都把账单怼到他脸上去了，他愣是不接过来。要么是抠，要么就是家里很穷，哪里养得你这个败家……咳，千金大小姐。”
卫昔彦毫不留情地把晏逸之一顿贬低。
姬湮竟然还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，差点没憋住笑了出来。
最后咳了咳，沉下脸色，不悦道：“行了，你连他名字都不知道就说人家坏话，你也不见得有什么君子风度。”
“你果然喜欢他。”
卫昔彦一脸“我看穿你了”。
心里顿时老大不开心了。
“他还认识秋蝉小姐，你最好考虑清楚一点，男人都喜欢秋蝉小姐那样温声细语温柔善良的女子，你这样无理取闹就知道使唤人，还要人伺候的大小姐，他才不会放着秋蝉小姐不喜欢，来喜欢你呢！”
卫昔彦完全就是气上头了，噼里啪啦一顿说。
女孩顿时气得脸色铁青，扬起手就毫不犹豫地打了他一巴掌。
“啪”地一声！
卫昔彦惊呆了，捂着半边脸抬眼看她。
却看到女孩咬着唇，满眼愤怒地瞪着他。
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，却硬是不肯掉下来。
“卫昔彦！你给我滚！”
声音里好像还带着哭腔。
她说完，却是一转头自己跑了。
一掉头姬湮的眼泪就没了。
她眨巴了下眼睛，没事人一样坐上了自家的车。
“开车，回家。”
卫昔彦站在原地，徒劳地抬起了尔康手。
沐烟……哭了？
他完了，他完了。
被这位大小姐呼来喝去这么久，见惯了她嚣张跋扈的样子。
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姑奶奶的眼泪。
一下子心都慌了。
卫昔彦愁眉不展地回到了家。
“苦着个脸做什么，又惹事了？”
卫昔迟例行惯事地询问。
卫昔彦思绪混乱，有些无措地说道：“哥，我好像惹沐烟生气了，她还哭了……”
哭了？
卫昔迟想到白天那个坐在窗边，对着对面那个男人笑得明媚灿烂的女孩。
很难想象她哭起来会是什么样子。
耳边忽然回响起那个混乱夜晚，似乎有女子沙哑的吟哦与呜咽声。
他眼神莫名暗沉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
“我就是……我就是说了她几句……”
卫昔彦心虚得很，“之前我也经常和她斗嘴，她都是毫不客气地还嘴，还会动手打人呢，今天我也没说什么啊……”
“你说了什么？”
卫昔彦老老实实地把原话给卫昔迟重复了一遍。
还把自己的分析说给了他听。
卫昔迟微微拧眉，心里忽然有点不悦。
“你是说，她喜欢那个男人，才会因为你的话而伤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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